刘×,男,11岁,门诊号:894945,初诊日期1971年7月12日。
主诉:两下歧发红、灼痛,已五年余。
现病史:五年前出麻疹时高烧,胸憋,喘促,曾住院一周余烧退。第二年春天开始,自觉两侧下肢怕热,睡觉时喜欢外露,灼热感逐渐加重。平时必须用凉水泡脚后,始能缓解。皮肤变粗糙,数月后局部发痒,灼痛。两侧膝以下肿胀,痛疼逐年加重,皮肤变硬、变厚,尤以两 足底部更厚,不能穿鞋,夜不得眠。曾在几个医院诊治,确诊为“红斑性肢痛病”。服用中、西药均未效。每年春天发作明显,迁延至秋后稍有缓解。因痛疼、烧灼感影响食欲及睡眠,全身健康情况日趋低下,
今年5月份开始,灼痛比以往几年更加严重,两手也开始出现红斑及灼热感。痛时难以忍受,每天因痛而昏厥两三次。经常用凉水浸泡,睡眠时仅能露宿于木板上,家长用扇子搨脚部才能入睡,不时又疼醒。7月份以来,疼痛症状更加重,两手抱脚,嚎啕大哭,或用手捶打双脚。红肿比以往更明显,下肢皮肤紫暗色。
检査:患儿两手抱脚呈蜷缩状,痛苦病容,不时啼哭,两眼蒙松无神,面色萎黄,发育、营养较差。两侧下肢自膝以下皮肤紫红色,呈髙筒靴状,皮肤粗糙角化,胫前、足跟部有皲裂,脚跟部皮肤最厚。整个下肢皮肤如椿树皮样,两下肢肿胀,按之尚无凹陷性水肿。但患儿拒绝抚摸,触之即大声哭喊疼痛难忍。两手也发红斑,呈手套样。手、脚皮肤触之发热,足背动脉搏动增强。四肢被动活动不受限制。
脉象:滑数。
舌象:无苔,舌质紫红。
西医诊断:红斑性肢痛病。
中医辨证:疹后余毒未清,湿热下注,经络阻隔。
立法:清热解毒,活血内托止痛。
方药:
金银花五钱 公英五钱 地丁三钱 花粉三钱 白芷一钱半 木瓜一钱半 赤芍二钱 鬼箭羽三钱 **一钱 没药一钱 炒山甲一钱半 炒皂刺二钱
犀黄丸(附方9)每次一钱,每日二次。
外用马齿苋煎水调如意金黄散(附方6)外敷。
服上方一周后,病情稳定,疼痛有所缓解,已不哭叫,未再发生痛厥现象。7月22日,足跟部开始流脓,而后肿胀逐渐消退,继服六神丸(附方31)、蟾酥丸(附方30)、犀黄丸。7月26日,前后足部角化厚皮开始脱落,最厚处为0.4厘米。仅遗留足心部限局性厚皮。下肢皮肤也变软,病情明显好转,已停止用凉水泡脚。8月9日复诊时疼痛已基本缓解。继服活血解毒丸(附方91)、活血消炎丸(附方27)。能穿鞋、能盖被入睡和外出玩要。皮肤发红也逐渐消退,仅遗留淡红色痕迹,足背动脉搏动恢复正常。9月13日复诊时已基本缓解。
[按语] 红斑性肢痛病是一种原发性血管疾病(原发型×也可以由于其他疾病而继发(继发型)。症状主要表现为肢体的皮肤发红、充血,温度显着增高,同时有跳痛性或灼热性神经痛。活动、受热或长期站立都可以使症状加重。患部动脉搏动明显,静脉扩张,皮肤温度往往比正常增髙2~3℃,当温度升至30~36%时,就可以发生疼痛及灼热感。患部可有轻微的肿胀,有时有指压性水肿,沐息或冷敷后,症状稍感轻。损害可发生于一侧或两侧手部或足部,有时患部同时发生萎缩性变化。本例患儿发生在麻疹之后,这与体质虚弱、疹毒未尽有关,属于继发型。
患儿面色萎黄、消瘦,营养、发育较差,说明素体脾虚,脾运失职,湿热内生,又因疹后余毒未尽,疹毒不能透达,反而浸淫内陷,与湿热相合,蕴久而生毒热,湿毒热邪下注则下肢红肿、灼热。日久阻隔经络,气血凝滞,不通则痛,气血不能通达四末,手脚均可受累,肌肤失去濡养,故皮肤粗糙、变硬、变厚,甚而发生碹裂。
治疗时重用金银花、公英、地丁、花粉以清热解毒生津;赤芍、山甲、皂刺、白芷以托毒软坚;**、没药、鬼箭羽活血化瘀、通络止痛;木瓜舒筋缓急,载药下行;又以犀黄丸清热散痈,消肿止痛;外敷药用马齿苋调如意金黄散清热拔毒。内则清解托毒,外则消肿拔毒,标本兼顾,所以经过一阶段治疗,疼痛减轻,足跟部排出脓汁,因而毒随脓解,症状逐渐缓解。配合使用蟾酥丸、六神丸,以清热解毒,活血散痈,消坚化结,消肿止痛。毒随脓解之后,症状大为缓和,继服活血解毒丸和活血消炎丸,侧重于活血化瘀通络,其中主要成分为菖蒲、**、雄黄、没药等,功能活血止痛,消坚化结,解毒消肿,以巩固疗效。本例开始以解毒托毒为主,化瘀通络为辅。毒解之后,则以化瘀通络为主,清热解毒为辅。症状得以缓解,取得了比较满意的效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