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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学书籍大全 > 中医书籍 > 赵炳南临床经验集 > 痈(十例)
    【例一】吴××,女,37岁,门诊号:316198,初诊日期1963年1月21日。

    主诉:颈部生一疙瘩肿痛、发烧已九天。

    现病史:九天前,颈部生一疙瘩,肿痛伴有发烧怕冷,周身无力,会到医务室治疗,注射“青霉素”等,无明显效果。肿痛逐渐加重,夜不能眠,头不能抬起或转动,口干欲饮,食欲不振,大便两日未解,小便黄。

    检査:体温38.7℃,面色微红,痛苦病容。后颈正中略偏左有疮口多处,脓栓堵塞,状若蜂窝,凸起红肿,四周漫肿发硬,

    两侧延至左右耳后,上延发际内、枕骨凸起部,面积为10×14厘米。疮面四周按之灼热,压疼明显。

    脉象:弦数。

    舌象:苔白厚腻,根微黄。

    西医诊断:颈部痈。

    中医辨证:毒热壅遏,气血阻隔。

    立法:清热解毒,活血消痈。

    方药:

    金银花两 连翘四钱 野菊花三钱 赤芍药三钱 黄芩三钱 公英一两 白芷三钱 天花粉三钱 木通二钱 陈皮二钱 生甘草一钱 炒山甲二钱 炒皂刺二钱

    外用甲字提毒药捻(附方8),外敷化毒散软膏(方见316页)。1月23日,药后恶寒发热减轻,体温37.5℃,局部疮口渐大,排出黄白色稠脓,脓出不畅,四周漫肿渐消,舌苔白厚略腻,脉弦稍数,继以前法加减:

    金银花一两 公英一两 连翘三钱 菊花三钱 地丁五钱 赤芍三钱 黄芩三钱 白芷三钱 花粉三钱 陈皮二钱 生甘草一钱

    外用药同前。

    1月29日,体温正常,精神食欲如常,二便已调,后颈伤口痛减轻,睡眠较好,舌苔薄白略腻,脉弦稍数,颈部创口5×8厘米大小,排脓畅通,脓色白稠,治法同前。2月22日,疮口缩小,脓已少,四周红肿消退,舌苔薄白、脉弦缓。再以解毒排脓为法:

    金银花六钱 连翘四钱 桔梗三钱 生甘草一钱 白芷二钱 公英六钱

    3月5日,局部疮口脓少,但疮口内四周皮下空虚,以探针检査,两侧各达4厘米、上下1厘米。至1963年3月26日伤口为3×8厘米,疮周围仍空虚,呈一皮下空腔。在局麻下剪去疮口四周的皮肤,敷以甲字提毒粉,一周后创口愈合。19财年10月27日复査时,创面愈合瘢痕柔软(0.5×6厘米),无任何后遗症状。本例颈痈面积较大,患者正气未衰,疮口四周漫肿,中间突起而红掀,脓已成但未溃。首先以清热解毒内托,服药十余剂后,毒热得解,局部消肿,疮口用甲字提毒药捻并配合扩大伤口,剪除赘皮消灭潜腔,引流通畅,再以甲字提毒药粉,提净腐肉败絮,最后治愈。患者体质健康,正气未衰,正胜邪实,无其他合并症。内治清热解毒,活血消肿,托毒外出;外则清热解毒化腐提毒。毒热得解,疮自愈。

    【例二】张××,男性,49岁,门诊号:312013,初诊日期1963年12月25日。

    主诉:颈部肿痛已七天。

    现病史:七天前颈部生一疙瘩肿痛,诊为颈部痈,注射“青霉素”未效,肿势逐渐扩大,自溃出脓。患者自觉身热口苦,烦躁,不思饮食,小便黄赤,大便燥结。

    检査:颈后右上方肿起约6×4厘米,周围组织发红,明显肿胀及压痛,疮面有多数小肤点,中心有杏核样大小疮口,有少量脓性分泌物。白细胞计数22,80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85%,淋巴细胞15%,尿糖阴性。

    脉象:洪数有力。

    舌象:苔白厚,舌质红。

    西医诊断:颈痈。

    中医辨证:毒热壅盛,气血阻隔。

    立法:清热解毒,肿消排脓。

    方药:

    金银藤一两 蒲公英六钱 败酱草三钱 连翘四钱 地丁四线赤芍四钱 炒山甲三钱 炒皂刺三钱 黄芩三钱 丹皮三钱 白芷一钱 **二钱 没药二钱 菊花二钱 疮口处敷京红粉软膏(方见318页),四周用化毒散软膏外贴。12月28日,服上方三剂后,肿势继续扩展至12×8厘米,

    脓出不畅,剧痛,夜不得寐,心烦易怒。症属毒热炽盛,脓毒已成而不得外泄,法宜排脓托毒,继服前方加瓜蒌一两,公英一两。并于局麻下在原疮口处行井式切开扩创深至2.5厘米,用红粉纱条(附方10)引流,外敷化毒散软膏。12月29日,手术后疼痛大减,肿热渐缩小,脓液粘稠,引流尚通畅,换药时清除脓栓及腐肉。症见胃纳欠隹,口渴思饮,大便燥结,鼻衄,口唇起疱,舌苔白厚,舌质红,脉象弦数。脓毒已泄,热邪未解。继以清热解毒,托毒排肤之剂。内服12月28日方加减,换药同前。

    1月8日,疮面脓汁减少,肿消痛减,疮口肉芽新鲜,仍有口干思饮,胃纳欠佳,舌质红,苔微黄,脉沉缓,此为热邪伤阴之象。拟以养阴清热,佐以和胃

    生地四钱 元参三钱 白芍三钱 金银花三钱 天花粉三钱 焦麦芽三钱 橘皮二线炒白术三钱 生甘草钱半 石斛三钱

    1月14日,伤口愈合。自觉症状消失。1964年10月随访时未见异常。

    本例病情基本与例一相似,身体健康又无其他合并症。开始治法则相同,药后毒热未能控制反而蔓延,说明患者内热重外邪毒热也重。脓已成而引流不畅,遂配合手术切开,脓汁得出,毒邪得泄。脓毒虽泄而邪热未解,已出现热胜伤阴之象。所以后期法以养阴清热,佐以和胃。方中生地、花粉、石斛、白芍、元参养阴清热和血;炒白术、焦麦芽、陈皮、甘草和胃升脾阳,以助后夭之本;金银花清热解余毒。这是赵老医生对于毒热伤阴调理善后的常用法则。

    【例三】王××,男,53岁,住院号:411123,住院日期:1964年4月8日。

    主诉:颈部肿痈已7天。

    现病史:患者因患湿疹于1964年4月8日入院。在治疗期间全身不断出现潮红粟状丘疹、水疱及出血性皮疹脓疱。革4月22日下午发现颈后偏左方,出现指头大小硬块疼痛。翌晨,肿块散漫达6×5厘米,表面紫暗,麻木疼痛。内服中药及“氯霉素”。24日红肿蔓延直径达10厘米。27日颈部淋巴结肿大,颈部转动不便,木胀隐痛,心烦自汗,恶寒高烧,口渴引饮,疲惫乏力,纳食不香,病情日益恶化。28日剪去中心脓头腐肉。30日兼见胸疼憋气,咳嗽气短,吐出血性粘痰,心慌志乱病情危笃。

    检查:颈后偏左侧隆起肿块约12×10厘米,中心可见4~5个米粒大脓头及指头大疮面。脓腐深潜,触之僵硬无波动感,颈部淋巴结肿大,移动无粘连,有明显触痛。白细胞总数13,90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89%,嗜酸粒细胞3%,淋巴细胞7%,单核细胞1%。尿常规:蛋白(++),红血球偶见,糖定性(++),脉象:细数沉取无力。

    舌象:舌苔薄黄,舌质红。

    西医诊断:颈部痈。

    中医辨证:毒热炽盛,气阴两伤。

    立法:清热解毒,益气养阴,方药:

    西洋参一钱(另煎兑) 银花二两 当归三钱 生黄芪二两 蒲公英二两 陈皮三钱 贝母四钱 花粉五钱 石斛五钱 生甘草三钱

    另安宫牛黄散(附方16)五分,冲服;犀黄丸(附方9)三钱,分服。

    4月9日,病情日益恶化。面色苍白,身热畏寒,自汗心烦,烦躁不安,时现恍惚,口渴引饮,不思纳食,胸闷憋气,咳出血性粘痰,颈痈漫肿串延左侧颜面及左侧眼睑均现浮肿,疼痛麻木僵硬,脓腐未脱。至5月3日,毒热症更犟严重,烦渴喜冷饮,时而喃喃自语,精神疲惫,翻身已感困难,大便溏泄不止,小溲频短而赤,舌蹇语涩,局部痈肿周围有数个小疖肿出现。舌质红,舌苔黄黑燥裂,脉象洪大无伦。

    检查:体温39℃,呼吸困难,37次/分,精神时现恍惚,两肺遍布湿性罗音,肝在肋缘下一指,脾可触及,X线胸部摄片,显示两肺遍布班片阴影,两肺下部融合大气模糊阴影,间有透明区。白细胞计数15,500~35,60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80~90%,其中杆状核细胞5~7%,并见中毒颗粒。末梢血发现髄母细胞。尿常规:尿蛋白(++~+++),糖(十~++),红细胞偶见。

    5月2日血培养及疮面脓培养均为金黄色葡萄球菌,黄疽指数9单位。诊为颈痈合并败血症,金黄色葡萄球菌肺炎。证属毒热炽盛,毒邪不能外透反而陷入营血,上传肺经,热迫下利。急宜解毒清营,养阴扶正:

    西洋参四钱(另煎兑) 生石膏三两 黑元参三两 连翘五钱 鲜生地二两 鲜茅根三两 大生地一两 麦冬一两 羚羊角五分,冲服;局方至宝丹一丸,分两次送服。另以金银花四两,天花粉二两,煎水过滤,煎群药。另煎服黄芪二两,当归五钱,赤芍四钱。

    5月3日,配合使用新生霉素及小量输血。九天后病情日趋好转,颜面浮肿及颈部疖肿先后消退,神志日清,咳嗽及血性粘痰显着减少。5月4日,血丝痰偶有出现,胸闷憋气逐渐消退,胃气渐复,口渴引饮随之减轻。颈后麻木僵块日见缩小。每日换药清除少量腐肉,疼痛日渐减轻,便溏溲频日趋好转。舌质仍红,舌苔薄黄,脉象弦滑。体温37.5℃,呼吸平稳;肝脾痛止,触诊阴性;两肺水泡音明显减少。

    5月9日胸部X线摄片,两肺大片炎症浸润明显吸收,可见大小不等空洞形成。化验检査:5月7日~12日两次血培养均属阴性,白细胞计数23,800~11,20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89~72%。尿常规已正常。

    5月13日~6月1日,经用上法救治,病情好转,胸疼胸闷已解,面色渐转红润,精神日佳,夜寐已安,语言清楚,大便已成形,小溲清,后颈部肿痛硬块缩小,清除腐后,可见新鲜肉芽。夜间尚有干咳,午后低热。5月15日停新生霉素改用红霉素口服。19日午后低热消退,夜间偶见咳痰,舌质微红,舌苔薄黄,脉缓,左脉稍大。五月下旬试下床作短暂活动。6月26日颈部肿痛僵块消退,疮口愈合。体温正常,心肺听诊阴性。血、尿化验均已正常。5月29日胸部X线摄片,左肺外带及中带有数个囊状密度减低区,两肺炎症浸润较前好转。证属余热未清,毒结于肺。法宜养阴扶正,清热祛痰:

    南沙参五钱 北沙参五钱 元参五钱 大生地一两 鲜茅根二两 丹皮三钱 连翘四钱 麦冬五钱 杭白芍六钱 川贝母五钱 桔梗三钱 陈皮三钱

    另用金银花三两,蒲公英二两,花粉一两半 ,煎水过滤去渣煎群药。

    5月30日停用红霉素改用青霉素。

    6月2日~6月9日,患者每日在室内活动,偶因劳累,外出受风,故见低烧,夜晚烦躁,纳食乏味,咳痰加重,偶见血性痰块,身倦,胸闷气短。舌质淡红,舌苔黄垢腻,脉弦数有力。体温波动在37℃~38℃之间,呼吸22次/分,右肺中下叩诊浊音,可闻水泡音。X线摄片,右肺第一、二肋间仍有粗糙条索状结构,下野内中带融合,形成4~4.5厘米直径之空腔并见液面。法宜利肺祛痰:

    南沙参五钱 北沙参五钱 杭白芍四钱 鲜茅根一两 丹皮三钱 橘红五钱 金银花二两 麦冬三钱 川贝母五钱 连翘五钱 桔梗二钱 枇杷叶五钱 玄参五钱 阿胶珠三钱 杏仁三钱 云苓块三钱

    上方服十余剂,病情继续好转,继以养阴扶正清肺祛痰,调理善后。患者夜晚偶有干咳,食纳日佳,劳后尚感疲倦气短。6月19日X线摄片,左肺第一、二肋间与前变化不明显,右肺下野内带病变范围略小,空洞约2×1厘米。拟以养阴扶正,清肺化湿:

    马兜铃三钱 败酱草三钱 杏仁泥三钱 丹皮六钱 生地一两 银花一两 鲜茅根一两 白藓皮一两 苡仁米六钱 麦冬五钱 元参六钱 茯苍三钱 茵陈八钱 黄柏三钱 六一散一两 三七三分(研)川贝母三分(研面装胶囊送服)

    按上法加减服药至7月底,一般情况日渐恢复。7月28日治愈出院。门诊随访,近三个月未见异常。

    本例西医诊为颈痈合并败血症,相当于袓国医学的痈毒内陷。本例患者年逾五甸,素体阴虚湿盛,平时又嗜辛辣炙膊,烟酒厚味,自患湿疹以来,反复出现出血性丘疹及脓疱,因而聚毒成痈。因其邪实正虚,不能化腐成脓,毒随脓解,反陷入营血,毒邪内窜,热入心包,而现恍惚,喃语谵妄。营血受邪传至肺经,故见高热,胸疼憋气,呼吸困难,咳出血性粘稠痰。毒热炽盛来势凶猛,溲频而赤,大便溏泻,脉见洪大无伦而数,病情危笃。当会诊时考虑为邪实正虚,故用清热解毒,养阴扶正。投以银花、连翘、花粉等清热解毒;生地、麦冬、元参等养阴扶正;羚羊及局方至宝丹以清营开窍;生石膏清气解热以止烦渴;西洋参以固气扶正托毒。另服当归补血汤,扶正以驱邪。患者曾见高烧,便溏日泄二至五次不等,盖因肺与大肠相表里,肺经受邪必传其腑,故热迫不利。待其热邪得泄,而利自止。总之,在近三个月的中西结合治疗过程中,正邪兼顾。初起投以养阴解毒,继则养阴扶正,清肺化湿。

    另外本例自7月6日停用一切抗菌素,单纯用养阴清肺解毒之中药,重用马兜铃以清肺经余热,再用地黄、三七、茯苓、元参补益之剂。治疗仅仅十四天,肺部炎症性空洞即已闭合,炎症得以控制。

    【例四】张××,男,57岁,住院号:450788,住院日期1964年9月9日。

    主诉:背后生疮十天,发烧四天。

    现病史:患着十天前背部生一小红疙瘩,大如黄豆,有脓头,因睡觉不慎将疮头碰破,患处红肿增大,5日后肿大如李,疼痛不已,虽服“牛黄清心丸”,病势未减。近四天来发热恶寒,午后增剧,食纳感少,口渴引饮,大便干燥,小溲短赤,夜寐不安,收住院治疗。

    检査:发育正常,营养中等,神志清楚,体温39.5℃,脉搏98次/分,血压124/80毫米汞柱,皮肤颜色正常;巩膜无黄染,内部检查未见明显阳性体征。局部所见,背部偏右上侧有11厘米,皮肤红肿浸润,触之灼热发硬,中心有3×2.5厘米的皮肤溃破,状如蜂房,浅而未脓,尚无波动。化验检查:血红蛋白12.18克,红细胞计数4090,000/立方毫米,白细胞计数21,90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87%,嗜酸粒细胞1%,淋巴细胞12%。尿蛋白(++)、尿糖(—),尿沉渣镜检:白细胞0~1,红细胞0~1,上皮细胞1~2。疮面分泌物及血培养均为金黄色葡萄球菌。

    脉象:滑数。

    舌象:舌苔薄白,舌质红。

    西医诊断:背部痈合并败血症。

    中医辨证:毒热壅盛,热入营血。

    立法:清热解毒,凉血清营。

    方药:

    金银花一两半 蒲公英一两 连翘四钱 赤芍四钱 花粉一两 炒皂刺三钱 黄芩三钱 桃仁三钱 生黄芪一两 当归五钱 丹皮三钱 生甘草三钱

    外用京红粉药捻(方见335页)、紫色疽疮膏(方见318页)、化毒散软膏。

    9月10日按上方治疗,配合犀黄丸、土霉素、链霉素,身热不退,但恶寒已解。七天来,高热弛张,体温波动在38.4℃~39.5℃之间,头晕而疼,精神萎靡,疮痛不已,口渴思饮,时而汗出,便干溲赤。服药后即吐。背痈肿势扩大14×11厘米,中心已溃,脓塞深紧,腐肉未脱,并向右下蔓延。两脉弦数有力,舌苔中心黄厚而腻。听诊两下肺可闻及水泡湿罗音。白细胞计数32,10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94%(其中杆状核细胞32%),嗜酸粒细胞1%,淋巴细胞5%。胸部X线摄片,两肺下叶继发性炎症病变。证属毒热炽盛,已有内陷入里之势,重用清热解毒凉血,和胃生津,利湿清热之剂:

    蒲公英一两 花粉一两 连翘四钱 川贝母六钱 生苡米八钟鲜茅根二两半 板蓝根四钱 杏仁四钱 陈皮四钱 赤芍四钱 白蔻仁一钱 生甘草三钱 另以银花三两,滑石块一两,煎水煮群药。9月17日服上方两 剂后,病势好转,身热消退。9月18日停用抗生素,继服上方,脉静身凉,面色黄润,不咳无痰,食纳仍不佳,大便自调,小溲通利。背痈红肿渐退,中心破溃增大,腐肉脓汁渐多,疮缘右下红肿也见收敛。9月21日体温37/4℃,脉搏84次/分,两肺呼吸音粗糙,肺底水泡音减少。血液培养无细菌生长。

    9月22日,白细胞计数18,90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85%(其中杆状核细胞11外),淋巴细胞12%,单核细胞3%。X线摄片:两肺下叶炎症吸收好转。脉弦稍数,黄厚腻苔变薄。上方去白蔻加生谷芽,以鼓动脾胃升发之气。另外,应用西洋参一钱,黄芪四钱,水煎代茶频服。局部脓腐未尽,仍以京红粉纱条、化毒散软膏外用。

    9月25日病情显着好转,体温正常,食欲好转,夜寐安稳,二便自调,疮口渐平,腐肉已脱,新肉渐生,疮口缩小为9×7厘米,边缘红肿已消,不痛但痒。舌质淡红,黄腻苔退,脉近平缓。毒热之邪已清,正气待复,疮肉待生。拟以调补气血为法:党参三钱 生黄芪八钱 全当归四钱 生地三钱 杭白芍四钱 炙甘草三钱

    10月5日服上方十剂后,外用甘乳膏(附方11),疮口缩小至7×5.5厘米,肉芽新鲜,精神好转,食纳睡眠正常。血红蛋白10.14克,红细胞计数3060,000/立方毫米,白细胞计数7,10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67%,淋巴细胞33%。尿蛋白痕迹,其他化验阴性。以八珍丸(附方32)调治十五天后,痊愈出院。

    本例患者素嗜烟酒辛辣,外感毒热,背后生疮,毒邪内侵,故疮红掀肿如盘,中心小溃而未脓,疼痛不已;伴有身热畏寒,口渴引饮,便干溲赤,舌红苔黄,脉弦数,证属毒热壅盛,内入营血,引发背痈。急投清热解毒,凉血清营之剂。一周后毒热不解,发烧不退,高热弛张,精神倦怠,纳食日少,口干思饮,时而汗出,头晕而痛,已有毒热内陷之势。火邪灼金则肺火清肃,肺是五脏之华盖,肺与大肠相表里,肺气不开则下焦不得通。故第二方重用金银花、连翘、公英、板蓝根、赤芍清热解毒;贝母、杏仁、清肺宣肺润肠;滑石、甘草利水清热;花粉、白茅根,清热生津。因患者曾因胃不受纳,药后即吐,故佐以白蔻、陈皮理气安胃,另用生谷芽振奋脾冒生发之气。服二剂后,脉静身凉,胃逆已除,下焦得开,大便调和,小便通利。因为脏腑积热,毒邪凝聚,口干溺赤,热阻下焦,火益炽,毒益盛,若小水得利,热毒之邪亦随之而解。

    本病治疗的原则,首先是以清热解毒为主。但因患者年迈,毒热虽盛,切忌过用大剂苦寒,以免折伤正气,反而毒邪不能外达。故当热退肿消之后,中病即止。可于清解余毒之中,佐以朴养之品,以西洋参、黄芪养阴益气,扶正祛邪。

    外治法,则以聚毒化腐消肿为首要,使毒热之邪化腐成脓,聚于患处而外泄,以防流窜走散。毒既聚,腐亦脱,局部再以生肌长肉为法,促使疮口愈合。

    【例五】刘义详,男,60岁,住院号:874069,住院日期1973年1月11日。

    主诉:后颈部肿痛三周余。

    现病史:三周前左右颈部起一小疙瘩,不痛不痒,未引起注意。剃头后疙瘩明显增大,红肿、疼痛,伴有发烧。头颈转侧不利,确诊为“颈痈”。近二周来在门诊服用中药,及注射“卡那霉素”,肿略见消,目前无自觉发烧,大便二、三日一行,小便清长,口渴欲饮,心烦气急,睡眠不安,食纳感少,每日仅能进食2~3两,体重明显减轻。今日门诊时检査,白细胞计数明显增高,尿糖定性阳性,收住院治疗。

    检查:体温37.9℃,脉搏116次/分,血压120/60毫米汞柱,除肝在肋下一横指可触及外,其他内科检査无明显异常。外科所见:后颈部明显肿胀,皮肤色红,面积约10×22厘米,上下境界清楚,两侧境界不清,炎症浸润明显,质硬,中心有坏死区及多数脓栓,有较大疮面两个,大者约2×1厘米,小者约1×0.5厘米,脓汁不多,质粘稠,色黄,有臭味。颈部活动受限。白细胞计数35,40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97%,淋巴细胞3%,尿糖(昏),空腹血糖278毫克%,尿蛋白(+),酮体阳性,二氧化碳结合力60.4容积%,非蛋白氮32毫克%,血钾4.8毫当量/升,血钠132毫当量/升。

    脉弦滑数。苔白厚腻,舌质红。

    西医诊断:颈部痈,糖尿病并发代谢性酸中毒。1973年1月11日下午入院,曾经内、外科讨论,因病情重,合并症多,故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。中药方面以清热解毒凉血透托为主,西药用红霉素静脉注射,庆大霉素肌肉注射,并准备做十字形切口以改善局部引流,用胰岛素控制糖尿病、酸中毒。1月12日,体温39℃,脓汁渗出较多,白细胞计数仍高于30,000以上,尿糖(医),酮体阳性。1月13日,赵老医生看过病人后,称病程日久,气阴有伤,无力托毒外出,毒热炽盛壅阻经络,病情危笃。

    脉象:左脉沉缓弱,右脉沉弦,舌象:苔白厚腻,舌质红。

    中医辨证:毒热壅盛,气阴两伤。

    立法:活血解毒消痈,益气养阴凉血。

    方药:

    生芪二两 党参一两 公英一两 生白芍五钱 花粉一两 白芷三钱 陈皮四钱 川贝五钱 炒山甲三钱 炒皂刺三钱 川芎二钱 金银花一两 生地炭五钱 每剂煎三次,每日服三次。

    外用甲字提毒药捻(附方8)拈紫色疽疮膏纳入疮口,表面敷盖红粉纱条,周围围箍黑布药膏(方见277页)。暂不切开而采用非手术疗法。

    10月17日,体温有下降趋势,晨高38.4℃,白细胞计数13,20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90%,嗜酸粒细胞1%,淋巴细胞10%,空腹尿糖首次出现阴性,局部红肿未再向周围漫延,脓汁较多,质稠厚,疮面突起,疼痛减轻,病情有转机。

    方药如下:生黄芪三两 党参一两半 象贝母四钱 公英一两 陈皮四钱白芷二钱 炒山甲四钱 炒皂刺四钱 花粉五钱 川芎二钱 赤白芍六钱 生甘草三钱 另用人参一钱,煎水代茶饮。

    10月18日,患者入院已一周,经中西结合非手术疗法病情有好转,纳食增加,体力好转,体温逐渐下降,局部引流通畅,脓汁稠厚,量增多,周围炎症浸润局限,白细胞计数已恢复正常。10月20日开始停用抗菌素,单纯用中药治疗,患者自汗多,舌质绛、舌苔薄黄,左脉弱,右脉沉滑,拟以托里生肌,养阴补血:

    炙黄芪三两 党参二两 冬虫夏草三钱 枸杞子三钱 当归三钱 白芍五钱 黑元参五钱 南北沙参一两 浮小麦一两 茯苓五钱 炙甘草三钱 金银花一两

    上方每煎三次,日服三次。以后,会按上方加减使用过苡仁米、黄柏、泽泻、山药、丹皮、褚实子、白术等清热除湿的药物。

    1973年1月31日,体温下降到38℃以下,小便量增多,疮面肿胀大部分消退,有肉芽组织新生。2月3日,热症已消,疮面生长愈合迟缓,已属痈症后期。拟以温阳补气血,扶正以祛邪:紫油肉挂粉一钱(冲)鹿角胶三钱 白芥子五钱 炮姜炭二钱 大熟地五钱 黄芪三两 党参二两 川芎三钱 土炒白术五钱 土炒当归三钱 丹参五钱 枸杞子四钱 赤白芍五钱 每剂三煎,日服三次。

    外用回阳生肌粉(人参粉一钱,鹿茸粉五分,琥珀粉一钱,象皮粉三钱,**粉二钱,锻研珍珠二分,人工馎香四分,共研极细末)加压包扎,以助生皮及疮面愈合。

    2月16日,疮面生长良好,口渴已解,出汗减少。血糖180毫克,尿糖已转阴性,仍按前法小其剂加紫河车粉继服。2月24日,患者体温已恢复正常,疮面分泌物较少,质粘稠,腋下其他部分有毛囊炎出现,考虑可能温补太过。改以健脾补气,托里生肌,佐以清热:

    佛手参*四钱 生芪一两 丹参一两 白蔹三钱 苦参三钱 生白术五钱 猪苓五钱 白扁豆五钱 生黄柏五钱 金银花五钱 花粉三钱 公英一两

    *佛手参:即老山葱,又名手掌参。为兰科多年生草本植物,药用其块根。

    外用生肌散(方见308页)与回阳生肌粉各半外敷。3月10日,服上方后毛囊炎先后消退,疮面愈合情形尚好。按上方去清热解毒药,加当归、川芎、赤白芍、陈皮、甘草以调补气血。3月20日,近几天来未注射胰岛素,尿糖阴性,肉芽组织充满伤口基本愈合,分泌物较少,出院门诊换药。三周后疮面完全愈合而治愈。

    本例是一重症颈痈合并糖尿病(轻度酮中毒)。颈痈的面积较大,病情较重,采用中西医结合非手术疗法。初期配合使用抗菌素和胰岛素,后来单纯使用中药进行治疗。根据其发展的不同阶段辨证施治,结果炎症得以控制,伤口愈合。

    患者年迈,肾阴亏损,夙患消渴症,又因脾气虚,湿热内蕴是其本;外受毒热,壅阻经络,气血阻隔而致颈痈。正气内虚,毒热炽盛,虚实交错,易虚易实,比较复杂。从整体治疗的情况来看

    第一阶段(初期):因其气阴两虚,毒热壅盛。所以重用生芪、党参、花粉、生白芍益气养阴扶正;白芷、川芎、炒山甲、炒皂刺、陈皮、川贝理气活血透脓;金银花、生地炭、公英清热解毒消痈。对于合并糖尿病的患者,赵老医生比较习惯重用生白芍、生芪和生甘草以养气阴。方中生地炭入血分凉血解血分之毒热。从其目的来看是扶正祛邪,旨在加强机体整体的防御机能,促进化脓、溃破、出脓。

    第二阶段(中期):毒热渐退,机体阴虚症象明显,所以重用

    养阴补血、托里生肌.旨在加强整体与局部防御机能,促进组织修复,使疮面及早愈合。方中生芪、当归、白芍补气血;冬虫夏草、南北沙参、元参、枸杞子益气养阴,补肾;党参、茯苓、炙甘草健脾补气利湿;浮小麦敛汗固表,佐以金银花解余毒。由于病情复杂“易虚易实”,过于养阴又易缠邪,所以又加减使用苡仁米、丹皮、泽泻、黄柏等清热利湿之剂。 第三阶段(后期)毒热已清,脓汁清稀,肉芽水肿发白,是因为久病阴阳俱虚,气血不足,阳气衰微不足以温煦肌肤,所以重用温阳生肌之剂、温肾补阳,活血通络。方中肉桂、白芥子、丹参、炮姜温阳通络散结;鹿角胶等大补气血。同样,由于病情复杂,“易虚易实”,毒热之象死灰复燃,以致体表出现多数毛囊炎,所以最后用健脾补气,托里生肌,佐以清热,使之补而不腻,不致变邪,清热利湿而又不伤阴,补清兼施,扶正与祛邪同用。方中佛手参、生芪、白术、白扁豆健脾利气;花粉益阴生津;白蔹、公英、金银花、苦参、黄柏清热解毒燥湿。其中佛手参辛甘平入肺脾,能收敛止血消肿,治瘀血、失血、久泻等症;白蔹苦微寒清热解毒,清痈肿,主要用于疮疡,内服外用均可,赵老医生称本品用于肿毒红肿不出头者,有脓则出头,无脓则消散。从局部治疗的情况来看:

    最根本的原则是与内服药相互配合,相互补充,而且根据疮面的情况辨证施治。

    第一阶段:因其炎症浸润明显,局部红肿,脓汁不畅,属于阳症,若治疗不当,易邪毒于内陷,形成“陷症”。外用粗药捻,拈以紫色疽疮膏,化腐排脓,周围用较厚的黑布药膏围箍聚脓,使之肿起外翻,不致内陷。

    第二阶段内服药以扶正为主,而局部以祛邪为主,这样内外兼治直到脓毒腐肉化尽。

    第三阶段:局部辨证已有阳转阴的症象,所以外用回阳生肌药粉、化毒散软膏。一方面促使疮面愈合,另方面使周围的炎症消散,清补兼施。最后虑其热性太过,以生肌散与回阳生肌粉各半混合外数以收功。

    【例六】颜××,女,48岁,住院号:288542,住院日期1963年8月9日。

    主诉:背部生疮肿痛已七天。

    现病史:患者于七天前背部发现一疙瘩,有轻微的痒痛感,两天后症状加剧。近三天来,伴有发热,寒战,背部肿痛加剧,中央有脓头自溃,患者自觉发热,背部疼痛甚重,精神不佳,食欲不振,口干口苦,大便干燥,小便短赤。1963年8月9日住院治疗。

    检査:体温37.3℃,重病容,内科检査无明显异常发现,外科情况:背部脓肿已溃,疮口较小,0.8×0.5厘米,引流不畅,有脓栓,周围发红,炎性浸润面积约12×12厘米。白细胞计数16,301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80%。脓培养及血培养均为金黄色葡萄球菌。

    脉象:脉滑数,重取无力。

    舌象:舌苔黄厚腻,舌质红绛。

    西医诊断:背痈合并败血症。

    中医辨证:毒热壅盛,热入营血。

    立法:清热解毒,托里透脓。

    方药:

    金银花一两 连翘五钱 赤芍四钱 花粉四钱 白芷二钱 当归二钱 山甲二钱 皂刺二钱 浙贝母三钱 生甘草二钱

    8月11日,单纯服用上方中药三剂后,由于病重药轻,病势加重,体温急剧上升至40.3℃,髙烧口渴,神志恍惚,软弱无力,不欲进食,食后即吐,并伴有胸痛、咳嗽。胸部摄片为并发肺炎。舌质绛,舌苔黄厚、脉滑数,重取无力。此为毒热炽盛,又因患者素质阴虚,正气不足,在比邪实正虚之际,谨防毒邪内陷,当即投以清热解毒,益气养阴之剂:

    生芪一两 金银花一两 莲子心三钱 连翘三钱 地丁五钱

    南沙参三钱 北沙参三钱 天冬二钱 麦冬二钱 花粉三钱 金钗石斛二钱 浙贝母三钱 干生地五钱 生甘草三钱

    另安宫牛黄散五分,分冲;人参面一钱,分冲。

    8月15日,持续四天髙烧不退,配合输液并加入四环素点滴和青、链霉素。

    8月16日,中西医结合治疗后,体温39.3℃,已开始有下降趋势,全身症状似未见明显改善,神志恍惚,已见毒热入于血分之危象。原方又加入西洋参二钱,水兑服。同时配合使用新生霉素、红霉素。

    8月18日,髙烧渐退,精神稍好,咳嗽胸疼见轻,已能进食,但汗出较多,体乏无力。舌苔剥脱,舌质淡红,脉缓弱。症属毒热渐退,气血俱伤,治以益气养阴,佐以解毒:

    生黄芪四两 金银花二两 连翘心五钱 干生地一两 南沙参一两 北沙参一两 耳环石斛二钱 浙贝母四钱 杏仁二钱 花粉五钱 公英一两 生甘草三钱 西洋参二钱,另煎兑服。

    8月22日,体温已恢复正常,精神饮食均见好转,咳嗽已止。脉滑缓,背部疮面腐肉已净,肉芽新鲜。胸透肺部炎症已吸收。白细胞计数10,200/立方毫米,连续两次血培养阴性,病情稳定。继拟养阴益气,佐以清热解毒:

    黄芪四两 金银花二两 南沙参五钱 北沙参五钱 白术五钱 浙贝母四钱 杏仁泥三钱 连翘心五钱 干生地一两 川石斛五钱 白芍四钱 花粉四钱 炙甘草三钱 人参面二钱,分冲。

    8月24日,上方连服两 剂后,病情稳定,只因病后体弱,精神稍差,用药调理。后一阶段因为在使用红霉素、新生霉素过程中,出现药疹,停药后仍持续时间较长,服用中药后逐渐消退。8月29日药疹治愈出院。

    本例为背痈合并败血症的重型病例。初治时病重药轻,未能控制,后经采取中西医结合治疗最后治愈。赵老医生临证时主要是抓住患者素体阴虚,毒热入于营血,高烧,神疲,神志恍惚,食入即吐等胃气大伤,正虚邪实,气阴两伤的见症,并已见痈毒内陷之征兆,故急以生芪、南北沙参、二冬、花粉、石斛、生地、人参大补气阴,扶正托毒;莲子心、连翘心清心热以护心阴浙见母清热化痰;金银花、地丁清热解毒。另加入安宫牛黄散清热解毒,开窍安神。这样,正气得复,才能鼓邪外出。毒热渐退,清热毒的药物也随之减少,从而增加了白术、杏仁以宣肺开气,健脾和中,以助后天脾胃升发之气,使之邪去而正安。在复习本例时,赵老医生曾提到,不要被局部疮面较小的表面现象所迷惑,应当看到毒热伤正的征象。同时他常说:“痈症往往表面小而内部根底较大”。临床上应当引起足够的重视。

    【例七】张×清,女,12岁,门诊号:480395,门诊日期1972年4月8日。

    主诉:左后颈部红肿疼痛、发烧四天。

    现病史:四天前开始左耳后肿胀疼痛,发热至40℃,精神不振。4月4日曾诊为“颈淋巴结炎”,口服“四环素”及退热药,三日后发热不退,局部肿胀疼痛反而加重。4月6日曾用过“青霉素”及中药,三日后热仍未解。发烧在39℃~40℃之间,颈部肿胀明显,尿黄赤,大便干,两日未解,食纳不佳,由于疼痛张口有些困难。4月8日来我院门诊。

    检査:体温38.7℃,耳后淋巴结肿大,周围组织红肿约5×5厘米,有明显压痛。白细胞计数25,80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91%,淋巴细胞8%。

    脉象:滑数。

    舌象:舌苔黄腻,舌质红。

    西医诊断:左耳后急性淋巴结炎合并蜂窝组织炎。

    中医辨证:毒热壅滞已发为颈痈,阳明热盛。

    立法:清热解毒,佐以芳化导滞。

    方药:

    金银花两 连翘五钱 生石膏两 知母三钱 黄柏三钱

    花粉五钱 柴胡三钱 黄芩三钱 酒军一钱 赤芍三钱 藿香三钱

    4月11日,服方一剂后,体温渐退,三剂后体温正常。左侧颈部肿胀已基本消失,疼痛已减,张口自如,食纳转桂,但耳后及颌下淋巴结仍可扪及,稍有压痛。复查白细胞计数8,100/立方毫米。脉弦稍数,舌苔黄腻。拟以清热解毒,活血散结为法:

    金银花一两 连翘五钱 夏枯草三钱 生牡蛎一两 柴胡三钱 黄芩三钱 胆草三钱 赤芍三钱 黄柏三钱 白术三钱

    4月15日,上方服三剂后,耳后淋巴结已缩小,无压痛,食纳二便正常。服连翘败毒丸(附方3)、栀子金花丸(附方33)以收功。

    本例颈部红肿、灼热,毒热壅阻经络;又因内蕴湿热,见苔黄厚腻,大便干两日未解。所以于清热解毒之中加藿香、酒军,以芳香化湿,清热导滞。因其已见气分热症,所以加用白虎汤中的生石膏、知母以清气;柴胡、黄芩,清热舒肝引诸药达病所;花粉、赤芍养阴护阴,凉血活血。二方乘势猛攻,并佐以夏枯草、生牡蛎以清热软坚散结,痈症内消。

    【例八】王×礼,女,59岁,门诊号:482885,初诊日斯1972年6月2日。

    主诉:右侧颈部红肿十二天。

    现病史:十二天前,右侧颈部近锁骨上凹处开始感到发紧,有蚕豆大硬结,无疼痛。继而肿大,发展很快。五、六天后增大至鸡蛋样大小,皮肤发紫、伴有发烧,疼痛明显,曾疑为“结核”、“肿瘤”。经用“青、链霉素”一周后未效,口鼻干燥,纳食不香。来我院门诊。

    检查:体温38.7℃,痛苦外貌,头偏向右侧,右侧颈部红肿蔓延至胸骨上凹,有明显压疼,界限不清楚,局部中等硬度,表面组织明显水肿。白细胞计数18,001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84%,淋巴细胞13%,嗜酸粒细胞,尿糖阴性,血沉109毫米/1小时。

    脉象:滑数。

    舌象:舌苔薄黄,舌质嫩红。

    西医诊断:颈部蜂窝组织炎。

    中医辨证:毒热壅盛发为缺盆痈。

    立法:清热解毒,养阴透脓。

    方药:

    金银花一两 公英一两 地丁一两 酒军三钱 生地五钱 赤芍三钱 当归三钱 黄芩三钱 尾连三钱 生皂刺三钱 花粉五钱

    外用铁筢散膏(方见325页)。

    6月5日,上方服三剂后,红肿部集中于锁骨上缘,6月4日晚自行破溃,流出大量黄色稀脓水,周围肿胀渐消,表皮已出现皱纹,体温恢复正常。复查白细胞计数7,20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53%,淋巴细胞47%。至6月10日以前,均按上方加减,局部红肿消失,疮口愈合良好。

    6月12日,颈后部又肿起2.5×2.5厘米大小,灼热疼痛,表面有脓头。舌苔薄黄有裂纹,脉弦滑。白细胞计数14,00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75%,淋巴细胞邪%,余毒未清,仍按前法加减使用清热养阴透脓之剂。两天后肿势未进展,但自觉全身无力,午后低热,舌苔燥裂、脉细滑无力,已见热盛伤阴之象。拟以养阴解毒,活血透脓,扶正祛邪:

    生地一两 石斛五钱 花粉一两 当归三钱 赤芍三钱 桔梗三钱 皂刺三钱 白芷三钱 金银花一两 公英一两 连翘五钱

    6月23日,锁骨上凹部炎症完全消退,后颈部红肿逐渐消退,缩小至1.5×1.5厘米,白细胞计数11,201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66%,淋巴细胞33%,胃纳仍不佳,全身乏力,脉沉细,舌苔薄白,症属气阴两伤,余毒未清。治以益气养阴,清解余毒:

    生芪六钱 当归三钱 生地五钱 元参三钱 公英一两 地丁五钱 皂刺炭三钱 赤芍三钱 白术三钱 花粉一两

    6月30日复查时颈部及锁骨上部红肿消失,食纳好转,服丸药巩固疗效。6月21日査血沉65毫米/1小时,以后曾投以凉血清热之剂,加减使用生地、白芍、丹皮、元参等药十天后,血沉降至24毫米/1小时。继服十剂后,血沉17毫米/1小时,自觉症状完全消失,化验检查全部恢复正常,临床治愈。

    本例年迈体衰,症情险恶。开始清热解毒,佐以生津护阴,并用生皂刺以透脓,促其脓聚。若消之不应,则促使其自溃脓出毒泄,以祛邪为主,扶正为辅。毒泄脓出之后,急以养阴扶正为主,兼解余毒,以防死灰复燃。最后益气养阴佐以清解而收功。方中用皂刺炭一药赵老医生指出其功能防止收口太早,透脓而不伤正,托毒而不留寇。

    【例九】尹××,男,32岁,门诊号:480187,初诊日期1968年2月13日。

    主诉:臀部肿痛发烧已八天。

    现病史:臀部初起一小红疙瘩,轻微痒痛,逐渐加重,伴有发冷发热,注射“青霉素”数日不效。来院就诊时仍发烧,口干,不思饮食,大便干,小便黄赤。因局部肿痛影响走路。

    检査:体温38.8℃,左侧臀部红肿范围约8×5厘米,灼热明显,有压痛拒按,触之稍软,但波动不明显。左侧下肢活动受限,左腹股沟淋巴结肿大,有压痛。化验检査白细胞计数30,100/立方毫米。

    脉象:弦数。

    舌象:舌苔黄厚,舌质红。

    西医诊断:左臀部蜂窝组织炎。

    中医辨证:毒热壅滞,发为臀痈。

    立法:清热解毒,活血内托。

    方药:

    金银花五钱 公英五钱 连翘四线赤芍三钱 白芷三钱

    青陈皮四钱 炒山甲三钱 炒皂刺三钱 外用铁箍散软膏围贴。

    2月15日,体温38.6℃,服药后,臀部红肿渐退,疼痛仍剧烈,尤以夜间为甚。局部波动明显,局麻下切开一小口,流出脓汁约100毫升,用红粉纱条填塞,继以解毒内托之剂:

    金银花五钱 公英一两 连翘五钱 花粉四钱 地丁五钱 当归三钱 败酱草五钱 黄芩四线青陈皮四钱

    局部每日换红粉纱条一次。

    2月17日,局部周围红肿已消,疼痛已止,有时局部有痒感如虫行,疮面肉芽组织红润,有少许脓液外溢。体温恢复正常,白细胞计计数13,60/立方毫米,脓汁细菌培养结果为大肠杆菌。拟以理气活血,清热解毒为法:

    当归四钱 青陈皮五钱 全瓜蒌五钱 红花三钱 金银花五钱 公英五钱 连翘五钱 生甘草三钱 局部换药同前。

    按上方加减三剂后,疮口日渐变浅,疮面清洁,六天后疮口愈合,痊愈出院。

    本例患者发病已八日,虽经抗菌素等治疗,未能控制病情发展。局部脓已成而欲溃,内消之机已失。先用清热解毒,活血内托为法。方用金银花、连翘、公英,清热解毒;败酱草消痈排脓,破金行瘀;全瓜萎解毒消肿而散结,赤芍;青陈皮理气活血化滞;白芷清热消肿,活血排脓;炒山甲、炒皂刺消肿软坚透脓。外用铁箍散软膏以箍围聚毒。待其局部波动明显,因其仍无头,所以配合小切口排脓。本例虽然应用治痈症的**,因其无头,初起时皮色不变或皮色微红,也不能当成疽症治疗,而是以清热解毒,活血透脓为主要法则。待其脓已成,已有波动时,在适当的位置小切口引流,使之脓毒有出路,以防毒邪流窜。至于脓汁培养为大肠扞菌,或是金黄色葡萄球茵,还是其他细菌混合感染,赵老医生是针对全身和局部的情况来治疗,并未根据菌株的差异而选用药物。

    【例十】孙×成,男,59岁,住院号:870945,住院日期1973年3月29日。

    主诉:两侧小腿红肿热痛伴有发烧二十多天。

    现病史:二十多天前,患者因患扁桃腺炎后,发现左下肢内侧出现红肿约14×10厘米,局部发热,当时尚未注意。3月13日右侧小腿内侧也同样有两 块红肿,而且连合成片,会疑诊为“丹毒”,给予“青、链霉素”治疗,配合理疗及口服“穿心莲片剂”治疗十余天,效果不明显,红肿面积反而逐渐扩大。现仍发烧,自感活动后症状加剧,入院前一日,体温突然增高到39.6℃,双下肢红肿疼痛剧烈,尿黄,痰多,恶心、口渴欲饮。

    检査:体温38.2℃,脉搏74次/分,血压120/70毫米汞柱,急性痛苦面容,皮肤粘膜未见出血点。内科检查未见明显异常。外科检査:双足背及两侧小腿自膝关节以下,高度红肿,局部灼热,小腿胫前部皮肤潮红较明显,边缘部分色暗红,与正常皮肤境界不清,无波动。两侧膝关节周径为41厘米;髋下15厘米处小腿周径左侧为40厘米,右侧39厘米;髂下30厘米处左侧为27厘米,右侧为28厘米。双侧腹股沟淋巴结无明显肿大。双足趾间皮肤色白,有轻度糜烂渗出。化验检查:白细胞计数21,10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88%,淋巴细胞12%,尿糖阴性,尿常规阴性,大便化验阴性。

    脉象:弦滑。

    舌象:舌苔黄厚腻,舌质红。

    西医诊断:双小腿蜂窝组织炎。

    中医辨证:毒热壅盛,湿热下注。

    立法:清热解毒,活血利湿。

    金银花一两 公英一两 野菊花五钱 赤芍三钱 丹皮四钱 丹参五钱 泽泻四钱 败酱草五钱 连翘一两 车前子四钱 包木瓜四钱 牛膝竺钱 生地五钱 白茅根2钱 生甘草二钱 外用如意金黄散(附方6)水调敷。

    3月29日至4月3日,均按上方加减并配合红霉素静点,庆大霉素肌肉注射。体温已基本控制,白细胞计数11,40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79%,淋巴细胞20%,单核细胞1%。双下肢红肿明显消退,左侧胫前部皮肤色接近正常,右膝关节周径40厘米,左膝关节周径37厘米。髋下15厘米处小腿周径左侧为36厘米,右侧为36厘米;髋下30厘米处左侧为24厘米,右侧为24.5厘米。4月4日停用西药,脉见弦滑,舌苔黄厚腻,食纳不佳,大便仍干燥,拟清热解余毒,兼化湿导滞为法:

    金银花五钱 野菊花五钱 槐花五钱 川军三钱 赤芍五钱 干生地五钱 焦槟榔二钱 丹皮四钱 陈皮三钱 生苡米五钱 丹参五钱 木瓜三钱 木通三钱 车前草一两 川黄连二钱

    4月8日,服用上方后,大便已不干燥,舌苔已退呈薄白略黄,纳食好,双下肢浮肿明显消退,右侧足背可见静脉充盈,双足背动脉搏动良好。测量膝关节周径左侧为28厘米,右侧为39厘米;骽下15厘米处小腿周径左侧为34厘米,右侧为35厘米;髅下30厘米处左侧为24厘米,右侧为24厘米。因患者兼见腹胀、腹满等证,加减使用一些理气除湿药物。至4月17日,白细胞计数7,80/立方毫米,中性粒细胞59%,嗜酸粒细胞2%,淋巴细胞34%,单核细胞5%。嘱病人下床锻炼活动。

    4月21日,双小腿下1/2处皮肤暗红,微肿,无压痛,无局限性脓肿。自觉有腹胀,矢气多。拟以通经活络,除湿消肿,佐以理气为法:

    鬼箭羽*一两 三棵针三钱 丹皮四钱 丹参五钱 防己五钱 木瓜三钱 木通三钱 生苡米一两 黄柏五钱 厚朴四钱 仙人头**三钱 木香一钱半 桑白皮五钱

    小腿下段用铁箍散软膏加20%如意金黄散外敷。

    鬼箭羽*:卫矛科植物卫矛,药用其干燥的具有翅状物的枝条或仅用翅状附属物。

    仙人头**:又名枯萝卜,为十字花科植物萝卜,药用其干燥的老根。

    4月29日,上方服三剂后,小腿下端红肿已消失,整个小腿红肿均消失,活动自如。有时因活动过多小腿有可凹陷性浮肿,脉缓中兼滑,舌象正常。处方以调理善后,5月5日痊愈出院。

    盘龙参*三钱 佛手参三钱 丹参三钱 大腹皮三钱 丹皮四钱 防已五钱 茯苓五钱 泽泻四钱 白术五钱 木瓜三钱 车前子四钱 茵陈四钱

    盘龙参*,为兰科多年生草本植榔,药用其带根全草。

    本例为重症双下肢蜂窝组织炎,两侧小腿从膝以下高度肿胀,发红,体温增高,证属毒热壅盛,湿热下注。赵老医生接治后,热象已渐退,停西药而单纯中药治疗。因毒热与湿热交炽下注为患,大便仍干燥,食纳不佳,舌苔黄厚腻,所以重用金银花、野菊花、川连、槐花、丹皮清热解毒凉血;川军、焦槟榔清热破瘀导滞;赤芍、生地、丹参凉血活血通络;陈皮、生苡米、木通、通草、车前草清热利湿;木瓜引药下行以达病所。药后大便通畅,舌苔已退,纳食好转,下肢肿胀明显消退。继而通经活络,除湿消肿,佐以理气,使之气行血行,经脉得通。并用鬼见羽、三棵针活血破瘀,解毒清热;仙人头、燊白皮利气泻肺、舒郁利水和中。后期用健脾利湿、益气养阴以收功。方中佛手参活血消瘀血止肿痛;盘龙参性甘平,入脾肺,益气凉血,滋阴生津,朴而不腻,润而不燥。

    [按语] 以上十例,包括西医所谓之痈、蜂窝组织炎和痈所引起的全身性感染。属于中医的痈和“痈毒内陷”。

    痈(外痈)症发病迅速,易浓、易溃、易敛,一般不会损伤筋骨,很少形成陷症。因其发病部位不同,命名也不同,如颈痈(对口疮、偏口疮)、背痈(发背、搭背)、肘痈、脐痈、子痈等。治疗的原则大体上是一致的。

    痈的发病,赵老医生很强调内因。如说“没有急气怒恼不生痈”,“急气怒恼、肝火暴动以致荣卫失和,营气不从,逆于肉理,乃生痈肿”。再加上外感六淫毒火或过食膏粱厚味,邪热壅聚,气血凝结,经络壅遏不通而成。“营卫稽留于经脉之中,则血注而不行,不行则“卫气从之而不通;壅遏不得行,故热、大热不止,热盛则肉腐,肉腐则为脓……”(《内经》)。不但说明了痈的发生而且也说明了“热盛肉腐”成脓的病理过程。老年性重症的痈症患者,则多由于肾阴虚亏,阴虚火旺,水火不济;再加上外因引动,内外合邪而发病。其表现的毒热病象,是一种“阴极似阳”虚中挟实的外在表现,与一般单纯的“阳毒”有所不同,治疗时应注意养阴扶正,否则可以形成陷症。痈的临床治疗基本经验如下:

    1.毒热壅盛期:痈症初起,畏寒壮热,口渴,烦躁,便秘溲赤,局部红肿坚硬。治宜清热解毒,活血内托。药用消痈汤(方见281页)。

    消痈汤以清热解毒为主,兼有活血内托之功。对于痈肿而未溃脓者,能促使其消散;有脓者,能促使其溃破。伴有髙烧毒热炽盛者,可加局方至宝丹(附方巧)、紫雪散(附方4)或加生玳瑁三钱。合并消渴症者,加生白芍、生甘草。

    外用药,以围箍为主,用黑布化毒膏,促其消散,如消之不应则促其化脓。敷药的范围一定要超过局部红肿的范围,而且药膏要摊的厚一些,要紧贴患部使之与病灶紧密贴合。

    脓肿期:局部溃脓,有波动,全身热象未感。治宜托里透脓,清热解毒。处方:

    当归尾三钱 生黄芪三~五钱 生山甲三饯生皂刺三钱 川芎三钱 银花五钱 **一钱 没药一钱 赤白芍三钱 公英一两 白芷三钱 桔梗三钱

    毒热盛者加黄连、连翘;大便干燥者加大黄;气血虚者重用生芪,以托里固表,可以用到二两 至四两,或加党参、白术;阴虚者加南北沙参、耳环石斛、元参、二冬。病情较重者,服药次数可以相应增加,每日服药三到四次。若出现髙热神昏,热入营血等全身性感染的病象时,就应按照温病卫、气、营、血的辨证法则进行治疗。若因患者体质素弱,而毒邪内陷,出现面色晦暗,大汗出,循衣摸床,手脚发凉,鼻出冷气,脉细微等症时,应当回阳救逆,益气回阳,阳和汤加减(方中的肉桂要用紫油肉桂一钱至三钱;黑附片二至三钱,或用红人参一钱),扶正固脱。

    外用药,疮口处可用甲字提毒药捻或红肉药捻(方见336页)纳入疮口。外敷黑布化毒膏。如疮口小,脓肿深引流不畅,可用甲字提毒药捻以扩大创口。如腐肉不脱,可用京红粉(方见311页)撒在坏死组织处以化腐生新,或用剪刀剪除腐组织。蜂窝状的脓眼也可纳入药捻,使之引流通畅。

    3.溃破期:脓毒已排出,疮面较大,久不收口,肉芽组织生长迟缓,阴血耗伤,精神疲乏,自汗盗汗,食纳不佳,脉见沉细或细数无力,舌质淡。治宜健脾和胃,补托生肌。处方:

    炙黄芪五钱 党参三钱 当归三钱 炒白术三钱 陈皮三钱 花粉五钱 山药五钱 石斛一两 炙甘草三钱

    若毒热未尽者可加银花、公英以解余毒。

    外用甘乳膏、化毒散软膏混合外敷。若疮面清洁,毒热已尽,则可单用甘乳膏加生肌散以生肌长肉,促进愈合。

    治疗痈症时,要保护肾阴,忌房事。而且注意保护脾胃,以增强体质。既就是合并糖尿病,除极重的患者也不太过分地强调控制饮食。

    (附)痈与疽的鉴别:

    痈者,强盛、壅盛、过多、过盛的意思。犹如洪水暴发,汹涌奔腾,壅塞滞留一样;毒热壅滞气血不通的意思。可分为外痈和内痈两 类(这里主要说的是外痈)。属于阳证、实证,发于肌肉之问。从其体表部位来看,多发生于多气多血、肌肉丰满和明显外露宽阔的部位。起病迅速,局部红肿热痛,浸润面积较广。开始可以无头,但内部根盘较大。赵老医生经常形象地描述其“外大如豆,里大如拳;外大如拳,里大如盘;外大如盘,里大如船”,用以说明病势和浸润根底的范围。诸如豆、拳、盘、船都是一些通俗而含意很深的形容词,豆和拳还是有一定的范围的,而盘和船不但形容其范围之大,而且还具有动态的槪念。用以提示本病往往会引起全身性感染和转移性脓肿。

    痈之为病,轻者可以无全身症状,重者可有恶寒发热,头痛纳呆等全身热病征象。若经治疗,热退痛减,肿硬软化,可以消散;若消之不应,溃脓周期也要此一般疖、疔为长,大致七日左右(有的还要长一些)成脓。溃后先出脓头,甚至呈蜂窝状脓栓,腐肉组织附着较紧,先流黄白样脓汁,以后出现桃红色花脓和腐肉;最后为淡黄色脓,如排脓通畅,则能肿退痛止,腐去新生收口愈合。故其症状相对地说易消易脓,易溃易敛,既不损伤筋骨,又很少发生“陷症”。

    若患者素体阴亏,局部可见麻木肿胀,色泽紫暗不鲜,消溃迟缓,病程迁延日久,更加灼耗阴血,同样可以引起“陷症”。赵老医生提出,痈症之毒热,有的与一般“阳毒”不同的看法,有可能是“阴极似阳”的外在表现。特别是重症患者,多因体质阴虚火盛,再加上外受毒火内外合邪,壅滞蕴热而生,所以在治疗时很重视养阴扶正这一环节。

    疽者,阻也,气血阻隔,经络郁滞,气血不旺盛;犹如河水干旱,水流迟缓涩慢,滞垢搁浅,闭阻河道一般。属于阴证、虚证。发于筋骨深在之处,从其体表部位来看,多发生于少气少血(如肘窝、腼窝)阴暗狭窄之部位。初期,皮色不变,不红不热,漫肿不高,如豆、如李、如桃、如盘,局部胀痛,隐痛或无痛,阴血凝滞,缠绵不消,发展较慢难以溃破;若蕴郁日久,可出现微热,外透隐红,内则蚀筋伤骨,破溃后脓汁清稀腥秽,夹杂腐肉败絮,久不收口,甚而形成窦道瘘管,更加耗伤阴血。

    疽症,多见全身虚弱症状,神疲,面色萎黄,食少纳呆,午后低热,四肢乏力,睡眠不安等。疽症在溃脓期,由于周期较长,或因体质减弱,或因溃破染毒以致掀发,局部红肿,流稠厚脓汁,全身发热及一般热病性反应,这仅仅是暂时的标象而不是疽症的根本。

    痈与疽的鉴别表

    鉴别

    痈

    疽

    全身症状

    急性热病征象,病势急骤,病情(相对来说)较轻

    全身虚寒性病象,病势缓慢,病情较重

    病位

    多发生在多气多血、肌肉丰厚而宽阔的阳侧面

    多发生于少气少血、肌肉较少的阴侧面(如腋窝、腘窝、皱折等阴暗处),贴筋附骨而生

    皮色

    发红,或紫红,有脓头

    皮色正常,无脓头

    疼痛

    局部灼热,开始麻胀而后剧痛,局部喜凉,拒按

    局部不热,木胀隐痛或不痛,局部喜暖,不拒按

    眩动

    浸润范围较广,基底附着较紧推之不动,溃肤期波动不明显

    浸润范围局限,推之微动,溃脓期波动明显

    病程

    较短,肿溃较速,溃脓期1~2周左右

    较长,溃脓期2~3周以上

    疮面

    溃后疮面容易愈合,肉芽组织红嫩胬起有时呈蜂窝状、有多头脓栓,周围有红色浸润

    溃后疮面不易愈合、往往形成瘘管或费道,肉芽组织暗淡,疮面向内塌陷

    脓汁

    脓汁稠厚兼见桃红色花脓,腐肉恶臭

    脓汁清稀,味腥臭混有干酪败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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